Choes（五）
※OOC慎入，神话人物乱入慎入。
※本场CP波哈，处女座内耗。
※黄金魂完结纪念。《回程银币》系列全部完结。
阿释密达向欧摩尔波斯回礼后又恢复了平日事不关己的样子，沙加无奈地摇摇头： “初次见面，我是现任处女座的沙加，这位是前任处女座的阿释密达。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？”
闻言，冥王的祭司长尴尬地挠了挠脑袋，“是这样，我所能够负责的部分只有将盛满谷物的瓦钵带回地面，接来下需要将这些谷物倾倒在祭坛前。往年这一部分由潘多拉负责，但是今天早上……她押着艾亚哥斯回朱狄加加班了。”
听起来很轻松，操作起来好像也很简单。沙加接过欧摩尔波斯递上的瓦钵，揭开盖子：“我明白了，乐意效劳。”
瓦钵中金黄的谷粒渐渐覆盖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，清淡温柔的植物气息在空旷的神殿中水波一般地扩散开。
当最后一粒谷物无声地落在祭坛前，波塞冬拿起长颈酒壶，向青铜酒杯中斟酒。
“今年酿的第一壶新酒啊。”冥王祭司目不转睛地盯着雕花酒杯。
金色的长笛用力捅了捅欧摩尔波斯的后腰：“容我提醒，你这副模样，会让人误以为冥王大人虐待员工。”
欧摩尔波斯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，却顽强地没有倒下：“这样的误解真是糟透了。”
“等等，我似乎忘记了一件事。”即将放进哈迪斯手中的酒杯又回到了波塞冬身边，七海之主俯视着兄长，费尽千辛万苦，才没有泄露出内心的愉悦，“哈迪，你现在还没成年。”
一直作壁上观的欧摩尔波斯惊讶地“啊”了一声：“海皇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学着遵守规定了？”
长笛捅得更加用力：“这分明是借机嘲笑，欧摩尔，你堕落了，难道虚假花哨的表现能够掩盖不义的本质？”
“疼疼疼！手下留情，我只是个文员！而且我现在还活着！”惨叫着捂住后腰，欧摩尔波斯忿忿不平地指责，“塞壬，我就知道，你依然记恨着我，记恨着我每年九月分走你半个蛋糕。”
“太失礼了，波塞冬。”哈迪斯瞥了一眼自己不省心的弟弟，跳下三角祭坛，将斟满蜂蜜酒的青铜杯递至沙加面前，“请继续，处女座。”
蜂蜜酒徐徐倾下，谷物的气味混合着醇厚酒香，如同被揭开薄纱的油画，瞬时变得鲜亮浓烈。
柔软白皙的手掌试探性地碰了碰沙加的手背，轻巧地拈走了空酒杯。
神坛上少女卷曲的金发像是春季的第一缕阳光，又像丰收时随风起伏的麦浪，温暖的蔚蓝色眼睛仿佛夏季爱琴海晴朗无云的天空：“我记得你，雅典娜的处女座战士。”
“欢迎回归大地，我亲爱的柏耳塞福涅。”哈迪斯像往常一般，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向他名义上的王后张开双臂。
“这是我未曾见过的模样啊，我的陛下，真可爱。”金发碧眼的少女惊喜地摸了摸哈迪斯的面颊，然后响亮地亲了一口。
波塞冬的脸色瞬间像是覆满水草的礁石，神殿外霎时暴雨倾盆。
见波塞冬神色不虞，欧摩尔波斯上前几步，不着痕迹地将自家陛下挡在身后：“海皇大人，德墨忒尔女神派遣来迎接柏耳塞福涅大人的使者稍后就到，不如我们去神殿外稍等片刻？”
波赛冬的视线阴恻恻地扫向欧摩尔波斯，后者不知死活地摆出更加无可挑剔的笑脸，直到波赛冬大步流星地迈出神殿，消失在雨中。
“明明这么大年纪了，却还是和小孩子一样，太不体面了。你说是不是啊塞壬？”欧摩尔波斯弯腰捡起雨伞，慢吞吞地撑开。
金色的长笛灵活地在指间转了一圈，海魔女笑得越发优雅：“欧摩尔，赶快滚。”
阴暗的神殿深处，哈迪斯重新坐回祭坛边沿，柏耳塞福涅食指无意识地卷着弯曲的发梢，凝视着哈迪斯湖泊般的眼睛。
“陛下，你喜欢他的，对吧。”明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。
“你和他不一样。他的存在无人可以取代。”既没有否定，也没有赞同，冥府之主抚摸着柏耳塞福涅金子般的长发，微微叹息。
“他待你好吗，陛下？”柏耳塞福涅握住哈迪斯的手，忧虑地询问。
冥土之主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，稍纵即逝：“你在担心什么？我可爱的柏耳塞福涅？”
“从某种程度上看，他和我那不知节操为何物的父亲毫无区别！”柏耳塞福涅气鼓鼓地抱住年少的冥王，“我讨厌他。”
苏兰特转着长笛面不改色，阿释密达饶有兴致，沙加扭过头，继续研究祭台边毫无特色的花纹。
追着波赛冬的脚步离开狄俄尼索斯神殿，欧摩尔波斯收起碍事的雨伞，打了个响指，头顶立时撑开一片防护，隔绝了瓢泼大雨。
波赛冬靠在车门上，一言不发地抽着烟。
欧摩尔波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：“您在这里。”
“别以为我是那么心胸狭窄的神明。”波赛冬叼着烟，瞪了欧摩尔波斯一眼，却没有多少怒气，“这是我最喜欢的哥哥，我不介意用各种方式让他高兴。我那么喜欢他，当然能等到他喜欢我的那一天。”
“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。”雨中锐利明亮的蓝眼睛和波塞冬极其相似，“那么祝您成功，父亲。”
波塞冬掏出手机扔给欧摩尔波斯，不耐烦地摆摆手：“联系狄俄尼索斯，让他把那个小女孩带走，现在，立刻。”
“您真不诚实。”欧摩尔波斯耸耸肩，认命地拨通了电话。
雨势渐缓，叠压交错的云层也逐渐散开，神殿门外传来在积水中奔跑的欢快脚步声。
“柏耳塞福涅！我来接你啦！”狄俄尼索斯跑进正殿，毫无心理障碍地将哈迪斯从柏耳塞福涅手中抢出来，用力抱住差不多和他一般高的冥王，睁着幼猫般圆溜溜的葡萄藤色眼睛，满意地笑了：“好久不见亲爱的陛下！请代我向米诺斯问好！”。
“冬天再见，亲爱的陛下。”柏耳塞福涅有样学样，拎起裙摆，牵着狄俄尼索斯的手，向哈迪斯报以微笑。
“命运总是如此，令人喜悦，却又令人忧伤。”春之女神弯起眉梢，笑容温柔，随手将一支鹅黄的水仙放在沙加手中，“送给你，作为你引我回程的谢礼——不过，既然以人类的姿态转生，为什么不尝试以人的心感受这世间呢？”
圣域——
“沙加，神明也会想要感受人心吗？”阿释密达踩着布满水洼的石板，丝毫没有注意到垂落地面被溅得一片水渍的下摆。
沙加几次回过头，看了看一塌糊涂的斗篷，最后还是放弃了拯救：“凡夫者，即非凡夫，是名凡夫，神明亦然。”
“嗯，有道理。”阿释密达严肃地点点头，继续发问，“那么人心究竟为何物？”
“未杂于人谓之道心，杂以人伪谓之人心。前辈，抬头。”沙加解下前辈达湿漉漉的斗篷挂在门外，阿释密达颇为好奇地将手中的水仙翻来覆去。
“那么区别何在？”
“道心常为一身之主，且人心每听命。”摸了摸前辈略带水汽的长发，沙加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毛巾，却被阿释密达握住手腕，拉向沙罗双树园的大门。
阿释密达推开铜门，门中依旧是一片荒芜死寂：“依你所见，道心随感而应，无物不照。冲漠无朕而万象森然已具，然富贵，贫贱，患难，死生，皆事变也。事变却只在人情之中。”
“一切有为法，如梦幻泡影，皆不可取，不可说。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。”沙加看着阿释密达将水仙埋进龟裂的土地，温暖平和的小宇宙仿佛新月的潮水，冲刷着了无生机的荒原。
“既未尝无，即谓之有。”破土，抽枝，展叶，盛开。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，最终又是一片花叶葳甤。
半晌，沙加再度开口，带着些许了然和叹息：“前辈，道无方体，不可执着。”
“发菩提心者，于法不说断灭相。诸法断灭，莫作是念。”将后辈因潮湿略显弯曲的金发理顺，冰凉的雨水沾湿了阿释密达的指尖。
“敢问前辈，如何知法，如何知道？”发问已经有了些许戏谑的成分。
“知心即知道。”仿佛雨后晴空的眼睛虽然没有焦距，却映出了沙加的模样。
“……异端。”现任处女宫主人忍不住轻笑。
（注释说明以及后记：
其实这一场连载的罪魁祸首是老撒和两只金毛处女座，目的是解决LC双子的历史遗留问题。
CHOES是花月节第二天的“酒盅日”，因为是狄俄尼索斯的节日，所以日常活动是宴饮和净罪。
盒子上的葡萄藤是一个暗示。
德芙在慰灵地的仪式前半截是净罪（弑亲者，包括净化仪式用的没药），后半截是祭酒（大王把酒坛给他了）。
羊毛发带既是主祭的象征，也是告罪者的象征，到底是哪个不说没人知道。大王特地把没药泉水倒在德芙的绷带上，阿释也在教皇厅洗脑阿斯“你弟弟也曾经背负杀了你的歉疚”，所以阿斯的脑回路会自动偏向“净罪”。
第三章注释里说了沥青和月桂，包括黄铜钩这些都是避邪物品。上文沙加说他遇到了园艺问题，下文沙加说谢谢你阿布罗狄，这个梗的真相是：“沙加，你中邪了吗”。
第四章欧摩尔波斯一直寻求处女座们的帮助，是因为埃莱夫西斯密仪男性祭司只能携带圣物，而使用圣物必须是女祭司。这是作者的恶意。
欧摩尔波斯是神话中存在的人物，确实是海皇的儿子，然而黑历史论斤称，没这么可爱，这里是二设。
最后一段处女座之间的对话来自《金刚经》以及《传习录》，有删改。
于是《回程银币》系列到此结束~感谢看到这里的姑娘们~下篇连载再见［如果有的话］~）
